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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留香手游/华武】《涉江采芙蓉》22

我觉得是时候把两个月前摸的这条鱼发出来了:)↓



楚秋阁:

华山华无患×武当武知枝/冒着电脑半路崩溃的风险爬上来更一章

人物与脑洞属于 @葱开开 ,ooc属于我/

我终于写到将近两个月前开开给我讲的剧情了(写得慢……)


【  贰拾贰   /    凛凛岁云暮   】


他二人赶回武当时,正是隆冬,风雪大盛,就是草木蓊郁,水泽烟岚温养出的武当也笼在一片冰雪之中,只未曾凋零的草木还点缀着些许翠意,好似自美人素色襟袖下漏出的一段碧色纱衬。

华无患把武知枝送到武当山门下,他身份特殊,一来武当与华山毕竟有恩怨未了,二来他那莫名其妙加诸身上的毁坏武当典籍的罪名未消,实在不好陪武知枝一起上武当去,因此就在离山门较远处同他分别。

武知枝离师门远行已有一年,甚是思念门中师友,而今回到武当,遥望着细细白雪里如在仙山的楼台,心中也甚是轻快。他未着雨笠,雪落在发上睫上,融成了水,笑得时候带着几分难舍的温存:“无患,我回师门中,你就在山下等我,等事情做完了,我就回来找你。”

华无患心下自有自己的主意,此处却按下不提,只也笑着回握武知枝的手,温热的掌心裹覆住他冰玉般的手指:“好,我等着你。”

武知枝也捏了捏他指尖,垂目微微敛了敛笑意:“我会尽快回来的。”


话别完了,武知枝就回身往山门走,华无患站在长亭下望着他的背影,并不为之感伤,他掏出放在心口的那枚玉佩,将上头的纹路细细瞧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冰冷的玉在他掌中化为温热,才又妥帖地收好。

玉抵在心口,有一种格外让人安心的重量。

不过,华无患细了细目,他对武当终究有些不放心。之前他随师兄下山办事,回来的时候经过武当,就停留了几日,结果就正好这几日武当的典籍被毁了,矛头又全部指向他。华无患是多疑的人,总觉得这件事中有武当内部的人参与,他的阿枝心思纯善,他可不放心就让这雪翅的雏鹤去趟武当的浑水。

这般想着,华无患决定隐匿自己的踪迹,偷偷藏身在武当观察一些时日。



却说武知枝这边,他一回武当,就被自家的武痴师父闻道才唤了过去。沿着熟悉的回廊玉梯穿梭过楼台,只见这南方一落即化的雪沾湿了衣摆,氤氲开上面墨色的纹路。

武知枝走到熟悉的建筑前,伫立了一小会儿,还没来得及敲门,就听到屋内传来自家师父的声音:“进来吧。”武知枝轻声称是,推开门扉步入屋内,只见闻道才正坐在长案后擦拭剑匣里的剑。

“你这一年下山游历,觉得如何?”闻道才并未抬眼看他,只专心于手中的剑。

武知枝微微攥紧了掌心,复又放开:“弟子所获颇多。”

“那就好,你先去拜见掌门吧。”闻道才对这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兴趣,闻言也没有细问他究竟收获了什么,便打发他去见萧疏寒了。武知枝明白自己的师父一向痴心武学,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默然退下,转身去拜见掌门了。



走了几步,武知枝才发觉雪已经停了。

初霁后柔软的霞光自山背漫出来,流淌过笼着雪霭的朱阁流丹,远处山头的钟声悠悠响起,飞渡了群山峰头,与远处的猿啸声和在一起。脚下冬日也不曾结冰的池水漾着浅浅的碧色,若不是凛冽的寒风与地上未消的雪,几乎让人错认了是一泓春波。

武知枝回想自己刚被萧疏寒带回武当时的情形,那时候他突逢巨变,性情大改,半句话也不愿说,终日只木木地坐在窗边,很多时候,他以为自己已经随父亲一起死了,在武当徘徊不去的,只是一脉孤魂。然而,当某个黄昏,远处的钟声宁静悠扬地传入他耳畔,竟把那自大难后就荒芜纷乱的心渐渐抚平了,茫然惶惑地抬眼,才看到对面端正地跪坐着的萧疏寒,容色寂静而清绝,雪色的长发垂落在鸦色的道袍上,用无悲无喜的目光看他,却让武知枝奇异地觉出一点温情。


往事在心底徘徊不去,武知枝勾起唇角,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些。

终于赶到了金顶,却见众师兄弟都聚在这里,武知枝不由有些迟疑地一怔,此时萧疏寒已瞧见了他,武知枝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礼:“掌门,我回来了。”

萧疏寒神色不改,清艳到极处的眉目笼在初霁的天光中,更似传说里月为环佩水为襟,驱云飞鹤的谪仙人,他淡淡颔首:“回来就好。”与邱居新分立两侧之首的大师兄郑居和也跟着温和地笑道:“武师弟此去一年,想必有所收获,修为也应当突飞猛进了。”

武知枝对着郑居和又是一礼:“大师兄言重。”

郑居和仍是笑,他生得是君子端方的面相,初看虽不比邱居新蔡居诚这样惊艳,却是越看越温润的,宛若一块被握在手里打磨了许久的温玉:“武师弟刚回来,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,陛下为示对武当的圣眷之隆,准备派皇子驾临武当听经呢。今日掌门率众师兄弟于此,也是为了这件事。”

萧疏寒颔首:“正是。”

武知枝想着上次圣人亲临弄出的阵仗,又想起自己的父兄,抿了抿唇并不多话,只默然垂首。



“武师弟,”郑居和忽然开口,神色中敛着丝丝惊讶,“你的佩玉呢?”原来武知枝那块玉是他配了十几年的,武当弟子人人都识的,也都知道,虽然这位武师弟性子软,却容不得别人碰他的玉。

是父母的遗物吧。

人人都这么猜。


郑居和这话问得莫名其妙,此刻却没人细想,都下意识地望向武知枝。

武知枝一时没反应过来,等回过神来时心里暗道不好,他虽不知郑居和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,却也知道给人看见自己腰侧的剑穗有些不妙,可不待他遮掩过去,就听到另一位师兄惊诧道:“武师弟,你现在所佩的这个,怎么好像是华山子弟的东西?这黑玉石我在华山的剑上见过!”

此言一出,一片哗然,只有立在台阶之上的萧疏寒低垂眉目,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。

武知枝咬了咬唇:“这的确是华山的东西。是我下山游历是结交的一位好友,有任侠之气,为人磊落,又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,我觉得虽然他是华山弟子,但也值得与之交游,所以……”

“华山弟子辱我三清,毁我典籍,能有什么好东西!”一个脾气素来不好的师兄如此呵斥道,却被郑居和拦了下来:“师弟此言差矣,华山与我武当虽多有龃龉,但其中诸多恩怨,到底不合适牵连其门下所有子弟。方才武师弟既然这样说,想必那位华山少侠定是一位侠义之辈,不知姓甚名谁?”


武知枝明白,华无患的事情是断不能说出来的,他踌躇了半晌也没有开口,郑居和却又对萧疏寒道:“师尊,我怎么觉得武师弟那配饰有些眼熟?”萧疏寒抬眼,并未开口,郑居和知道萧疏寒素来寡言少语,却不明白为何此刻他也一言不发。

“我想起来了!”又一个武当弟子指着剑穗道,“那天、那天那个华山的华无患毁我武当典籍的时候,剑上绑的就是这个。我记得清清楚楚,他当时拿那柄剑伤了不少人,应该也有别人看见了!”

此言一出,引起一片附和,其实他们哪里记得那样分明?只是觉得有几分相似,便胡乱攀认。世间多是如此。

郑居和作出讶然的神色:“难道真是那个华无患的吗?武师弟,此人肆意毁坏武当典籍,又打伤了许多师兄弟,你同他……”说到这,郑居和顿了一顿,“说起这桩事,有在江南游历的师兄弟说看到你和一个华山子弟行在一处,那人眼下有一颗痣,莫不就是……”

“大师兄说话也忒客气了。当日那华无患在武当搅起好大一通乱子,在场的师兄弟哪个没看见他的样子?眼下有痣,又是这剑穗,分明就是华无患。我看是他武知枝忘了自己是武当弟子,同那等宵小厮混一处去了!”


武知枝只觉得心下一片冰凉,喉头却如火灼,他定了定神方才开口:“他并不是那等人。典籍的事情有诸多蹊跷……”

“还有什么蹊跷?!当日我们亲眼看见的,你此时此刻难道要替他说话?”

“当年掌门带你回来,惹了多少朝廷的人?武知枝,你对得起武当么!”

“武当与华山的恩怨你全都不顾了,竟要替一个卑鄙之徒开脱吗?”

……

武知枝惶然地抬眼,只觉得这初霁后雪停了的冬日也是冷得很的,他分明有话要说,却说不出口,更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,一切,在片刻之前分明是好好的。可他纷乱的思绪,使他此时此刻根本注意不到一切究竟因何被挑起,他只能如十几年前抄家灭族之时一样把目光落在最远处,兀自伫立的萧疏寒身上。



“他便是同我结交又如何?”

此言如平地惊雷,激得所有武当子弟望向身影传来处,只见一道身影倏忽而落,蓝袍白衣,一萧一剑,眉眼凌厉而冷绝,眼下分明点着一点痣,不是华无患又是谁?

在场的人也认出了他,纷纷亮出兵器。

华无患神色间只一片冷嘲,他握着手中的剑把武知枝护在身后,只听得武知枝讶异地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?”

“我不放心你,就一直跟着。”华无患微微柔和的语气回答道。

“武知枝,你果然是勾结华无患,我们看来没有平白无故冤枉了你。”“华无患,当日的恩怨咱们可还没还清呢,今日新仇旧账有本事一起算,当日只恨蔡师兄没一箭让你死在断崖!”

华无患听了这话,神色一冷,却只挑眉讥诮道:“各位道长好大的阵仗。我早说过你们武当典籍的事情同我无关,你们而今又要捏着这点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诬陷同门吗?倒是好个没有‘平、白、冤、枉’。”

华无患此言中带着无尽的讥嘲之意,好似一泼热油浇上烈火,直把那些恩怨都点的燃烧起来,在场的武当弟子纷纷把他二人围绕起来,剑诀早已捏在手里,华无患也抽出了长剑,剑光如雪映衬着一双漂亮又无情的眼。


眼看着就要兵戎相见。


“住手。”

一道清凉如霜雪的声音。

众人都听出,是萧疏寒。

这位自始至终都好似冷眼旁观不关己事的萧掌门终于开口,他生得冰雪模样,声音里也透着流云飞雪般的寒凉,声音并不高,却使一切喧嚣刹那间寂静了。

萧疏寒仍旧立在台阶之上,天光如雪自玉阶漫过来,照亮了这位武当掌门堪称惊人的容光,若有人仔细端详,便会发现他眸中带着一丝大梦初回的惘然,然而人们只看到他如披霜雪立在高处,毫无波澜地开口:“武知枝今日起,逐出我武当门墙,与武当再没有一丝关系。”

华无患分明感觉到身后攥住自己小臂的手紧了一紧,他却不忍看武知枝的神色。

“这位华少侠,还请你带他离开武当。”萧疏寒言罢,眉宇间倏忽流露出几许倦意。

“师尊!”武知枝终于出声,他声音有些喑哑,其中悲切令人不忍卒听,但萧疏寒只淡然道:“你已经不是我武当弟子了,不该再唤我师尊。”


就在方才,他几乎要看错了。

那身着蓝白剑袍的华山少侠倏忽而落,寒冷剑光映照着一双往上挑的寒星般的眸子,却让他想起某个一样年少的华山少侠,只是不似这般孤绝冷峻,更多的是潇洒清傲,一张俊逸风流的面容,含着笑意是像是能把三冬都烫热。耳边又恍然响起那道声音:“疏寒,你看我折一枝春色给你如何?”

天光下华山少侠的眸子明亮得让人心动,那是他此生见过的,他最明艳的模样,似一道红痕刻在心头,梦醒犹艳。

而那以后,春气凋零,霜雪凄冷,再不见那样的少年了。


自一场大梦中悠悠回神,萧疏寒紧扣住手中浮尘,仍是无悲无喜的模样。

有武当弟子迟疑道:“掌门,真的要放他们走吗?”

更有大胆的子弟质疑道:“掌门,华无患毁我武当典籍,武知枝勾结外人,您真的要放走他们吗?!”

萧疏寒垂目敛容,竟转身拂袖而去:“我曾有一位故人,也如今日这般为千夫所指……”说到这,他顿了一顿,“放他们走吧。”


华无患于是拽住武知枝,也不同他们客气:“阿枝,我们走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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